疫情下的思考
赵东方
常有人问我,文学是什么?我一时语塞,总是笼统地说:“文学的概念太大,搞清这些概念有啥意思?用心去写便好。”或者说:“文学就是把自己内心想说的话说出来,想讲的讲出来。”近来,在疫情肆虐的情况下,我再次思考这个问题,眼前忽然一亮,我大声说:“文学,即人学。”
在我身边的一些作家中,与我交往甚密者有之,孙莱芙便是其中一位。记得几年前,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文章,《继父》《丽娟》《暖和人的影子》《壮年高歌》,篇篇精彩,篇篇让我爱不释手,篇篇让我翻来覆去阅读,看着这些质朴的文字,我常心头一热,泪眼婆娑。我就想,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?有着怎样的善良,才能写出这样熠熠生辉的文字。我专门去朔州拜访,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天,我打电话给他,他和蔼可亲地下楼迎接。进家后,我发现家里有好多狗,孙老师不好意思地说:“这些都是流浪狗,有一个刚刚下崽,怕凉,我就请家里来了……”狗身上刚刚淋雨,散发着难闻的气味,但我更多的是感动。后来才知道,他常年收养着小区十几只流浪狗,多少年如一日。谁曾知,有段时间他多么困顿,他的工资不足以供两个儿子上大学的费用。谁曾知,在这么困顿的日子里,为了写作,他停薪留职了好多年。后来,我和孙老师结了亲家——我的外甥嫁给了孙老师的儿子。媒人当然是我,也算以文结亲。与孙老师的交往中,我读懂了什么叫善良。
和我“臭气相投”的还有李恒大爷,我每写一篇文章,第一个读者便是他,经过他的一番挑刺后,方才大白天下。李恒大爷对文章非常严谨,读文章多是精读,他常劝我,要读十遍《红楼梦》,读十遍《东周列国志》,把《诗经》尽可能背下来。记得在我皱着眉头读《红楼梦》时候,李恒大爷没几天写了一篇八千字的《红楼点滴》。去年,我在李大爷的激励下,写了好多文章。记得第一次和李大爷吃饭,是在学校食堂,在教师餐厅已经吃好,路过学生餐厅,李恒大爷见学生扔在餐桌上的饼、米饭,眉头紧锁,说:“太浪费了。”说完,把一些饼拿起来就吃,把那些洒在餐桌上、地上的米饭,用塑料袋收起来,一粒也不放过,边捡边说:“回去喂狗狗吧!浪费粮食有罪。”后来,一起吃饭的时候比较多,每次李大爷都要把剩下的饭菜打包上。我在李大爷的身上,看到了俭。
徐茂斌大哥至今未曾谋面,但他的《徐万族人》和《山道弯弯》我已熟读多遍。去年,出版《芦芽新绿》,我和几位长者商量,我说:“咱们新书的序谁写呢?”众人异口同声地说:茂斌。我说:“我和人家不熟啊!至今不曾见面。”众人又说:非茂斌不可。最后,我厚着脸皮和徐大哥说明情况,徐大哥一口答应,没几天,一篇4000字的序言发了过来,感情真挚,实事求是,让我感动的稀里哗啦。顺便发来1000元,赞助出书。今年出版《清涟碧波》,我再次问长者:“今年新书的序谁写?”众人再次异口同声说:茂斌。我纳闷,我说:“今年实在不好意思再开口啊!”众人说:非他莫属。我再次和徐大哥商量,徐大哥再次爽快地答应,没几天,一篇3000多字的序言发了过来,我的心头一热一热。在徐大哥身上,我读懂了真。
还有多年来一直帮助我的《星河》主编王慧俊大哥,已经成为我的忘年之交,他真诚豪放,毕恭毕敬。《五台山》副主编梁生智老师,治学严谨,善解人意。国家级刊物《神州》副主编马宏光大哥,文字说话,从不漠视草根。
现在,身边聚集了一大批默默无闻的写者,有德高望重的石德生老师、杨希存老师、王继树老师、李晋成老师,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师母刘笑梅、诗人马英、同事马晓华,有可爱的劳动人民戴天雄、周琼、周新华、齐媛媛。有国学班乐善好施吃斋念佛的余姐、秀姐、彭海燕。他们质朴、正直、谦卑,她们善良、真诚、菩萨心肠。
前段时间,有一个常打父骂母的写者,让我指点一下他的文章,我直接回言:“你写的东西我不会看一个字。”昨天,一个年轻人写了一篇关于疫情的文章让我看,他的文章没提一个医生、护士、逝去的人,我说:“你的文章缺失人性,无情无义。”
文学是什么,文学就是一部厚厚的人学。文学本来就是弘扬真善美,鞭笞假丑恶的。如果一个人他的本质是丑恶的,岂能有好的作品?